小說名:我是瀨上剛!請多指教!
口 述:瀨上剛
※城邦臉譜2007年9月出版※
這禮拜連同《我是瀨上剛!請多指教!》、看了兩本半小說。傑科普曼&瑪琳達羅斯的《小狗拉瓦》,描述美國陸戰隊隊員在戰場廢墟中收留一隻流浪犬,最後拉瓦輾轉且有驚無險的隨同科普曼回到美國,呃呃,我是開始看之後才發現對「搶救狗狗大行動」的歷程其實不太感興趣,不到半本便放棄了;亞娜謝瑞爾的《爸爸,他的豬與我》,其實是本很有意思也有內容、帶有反諷社會意味的德國小說,描述身處於中產階級家庭的女孩,六歲起、每幾年便經歷一回奇妙怪誕的生活體驗,例如【照顧我牙齒的人是恐怖份子】,因牙齒痛居然突發奇想的以免費食宿徵求牙醫科室友,結果引來個比她行事更怪異的女孩,還不錯,可惜不知是翻譯口吻還是原作本身就怪怪的,大部份時間都是眉頭深鎖的閱讀著;然後接著便是《我是瀨上剛!請多指教!》,雖然很少看這類軟式傳記小說,同樣傷腦筋不知該如何推薦,衡量後還是選定後者做為這禮拜的小說推薦作品⋯⋯
我一直覺得來台定居的外國人在藉由書籍或電視播送,抒發著長居這片土地所建立起的深厚情感,像這樣的存在性,對於代代血脈紮根在這裡、卻因為政局紛擾與歷史包袱,自信心因此被撕裂的人們來說,憑藉著新移民們的正面性評述,安慰作用其實大過於實質意義。很不巧的,我這人就是有偏見,在還沒看過《我是瀨上剛!請多指教!》之前,直覺認為書裡必定隱惡揚善,畢竟書是要寫給台灣人購買,開始看下去才逐漸改觀。它仍有安慰作用,但書裡也不全然一面倒的都在說台灣的好話,瀨上桑不僅僅記錄定居台灣的點點滴滴,也平實的描述異鄉生活的辛苦與趣事,還有對故鄉的回憶,也對廿年前與廿年後台灣的變遷做了比較性的簡單記述。
或許你會同我一樣、在還沒翻閱前疑惑《我是瀨上剛!請多指教!》的閱讀價值性,不過與其說是在看瀨上桑的人生,不如說讀者接觸的是瀨上桑個人的生活哲學。雖然瀨上桑很愛提當年勇,書裡談到最多的卻是他對工作、對生活不妥協的做事態度,民族性格上的差異,對於龜毛的他都曾造成困擾,但該堅持的就堅持的瀨上桑儘可能地幽默以對。幽默其實也是一種人生態度,它會感染並且讓和煦的氣氛蔓延開來,這也是為何會從三本小說裡獨挑出它來推薦的最大原因了(笑)。
以下截錄自【博客來】內容試閱:
台灣人的腦袋裡有裝GPS
台灣人怎麼那麼厲害!巴士很多,公車站也那麼多,但是台灣人每一個號碼去哪裡都知道!只要說我要去哪裡,大家馬上可以告訴你:先搭幾號、幾號、幾號,到哪裡再換幾號、幾號,還有,紅色牌子的不要搭⋯⋯哇~*&%※#~我看還是搭計程車比較快。
台灣摩托車百態──大鎖買不買
買車的時候,曾經問過老闆,需不需要買大鎖?老闆說不用,因為鎖大鎖也一樣,小偷要偷的話,怎麼樣都可以偷。老闆還示範三秒鐘開大鎖給我看,找一個石頭「乓!」地就敲開了!所以我從來沒有買過大鎖,而且要蹲下去鎖也很麻煩。
猛灌提神飲料
我工作時間很長,以前每天大概都只睡一兩個小時,三天沒睡是常常的事情,我房間裡面都是200p、蠻牛,喝到手都會抖了。奇怪的是,休息時間手會抖,但是要開始工作的時候就不會了。在日本沒有提神飲料,剛來台灣時也不知道有這種飲料,只是想說,奇怪這是什麼?廣告很多。後來有一天凌晨四五點,我在林森北路搭計程車回家,司機說:「你好好喔,我們都還在工作,你都可以去喝酒了。」我說:「不是啦,我現在才下班,回家洗個澡,七點多還要回來工作,好想睡覺。」他就告訴我去藥局買維士比、買咖啡,加進去一半一半,真的想睡覺時,喝那個蠻有效的。
迎新會被當酒鬼──喝了一打以上的紹興也不醉
剛到醫院時,同事幫我辦的迎新,是去天母的啤酒屋。
去之前,一位醫生跟我說:「台灣的啤酒跟日本的味道一樣,但喝法不一樣。」
「日本人說乾杯,是禮貌到了,想喝再喝;但在台灣,只要人家找你乾杯,就一定要喝到底,不然沒面子,不是男子漢。」
那天,我就一個一個乾杯,一杯一公升,不到三十分鐘喝了五杯,結果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,一起去的同事就到處宣傳,這次來的日本人是酒鬼。
不到一個禮拜,因為醫生跟廠商應酬的關係,大家又一起去喝酒,也是我第一次喝紹興。那天去了三十多,晚上八點多喝到十二點多,地上全部是紹興酒的瓶子,大概有一兩百瓶,大家都醉到不行,吐的吐,還有人去廁所沒回來⋯⋯只有我沒喝醉,後來我說:「我要回家了!」結果其他的人都已經醉到不行,迷迷糊糊地吵:「啊~不要回家!」「不要搖我!」「我想吐!」那天我至少喝了一打以上。隔天,大家都說:「以後要是有喝酒比賽,我們就派瀨上先生去當醫院的代表。」
變成金龜車專家─龜毛的日本人
在台灣修理車子有點麻煩,因為日本人會做得很精緻,把什麼都做到最好,做出來的東西會讓人覺得很滿意;台灣就不是,收費是很便宜,所以就不想多做,你要求他什麼,他會說,我只能做到這樣子。
像烤漆,日本車廠一定會在箱子裡烤,因為烤漆的時候最怕灰塵沾在上面,所以工作的地方一定要很乾淨。台灣不是耶!我第一次送車子去烤漆,快要昏倒了。因為車子回來的時候,奇怪,用手摸怎麼會刺刺的?是什麼你知道嗎?蚊子!因為蚊子喜歡香蕉水的味道,所以黏在上面,烤漆完後上面又要噴一層透明的汽油,變成好像琥珀,可以看到裡面的蚊子、螞蟻,我真是氣死了。
怪怪一家人──提親時,岳父與弟弟都說:你想想、考慮一下吧!
去提親前的時候,是我一個人去的。跟她爸爸說:「我們交往一陣子了,我媽媽也說應該可以結婚了,我們要結婚,可不可以?」結果她爸爸居然說:「你想一想,還可以考慮一下。」我就想,啊,這是什麼意思啊?
後來我太太的弟弟也說:「對啦,要考慮一下也好,我姊姊糟糕啦!」聽說弟弟很小的時候,我太太都一直欺負他。他們家的人很奇怪。我太太是第二個女兒,她有一個姊姊是佛教徒,出家了;一個妹妹是基督教的傳道士,類似牧師,她說不結婚,要嫁給基督;一個弟弟是高雄醫學院的精神科醫師,每天看病患,也不想結婚了。所以現在她弟弟也一直說:「非常感謝,我們家那麼多兄弟姊妹,只有我姐姐嫁出去,要是你沒有娶她的話,我們家全部都不行!」
工作時間打擾人家休息了──被當工作鬼
台灣的職場文化跟日本完全不一樣。在馬偕的時候,我們八點上班,如果在日本,就是八點要開始工作,但台灣不是。
八點的時候,同事說:「我出去一下」就去福利社買麵包跟牛奶,然後開始吃早餐,日本人是很少到公司吃飯的。
我在旁邊弄牙齒,他們還會說:「瀨上先生我在吃飯,你這樣會有灰塵。」
我說:「我在工作耶!」
結果他們說:「工作之前一定要吃飯,不然沒有力氣。」所以他們大概都是九點才開始上班。到了十二點,我還在做牙齒,同事又會說:「瀨上先生不要做了,我們要睡午覺。」
「啊?睡覺?」
然後燈就關掉了,暗暗的,那時候還真是嚇一跳。接著還會有「喀喀喀喀」的聲音,幹嘛?一個小姐居然打開那種海灘用的椅子,戴上眼罩,準備午睡。這樣中午也沒辦法工作了,我只好做一些不會發出聲音的事情。
他們都說:「這次來的日本人奇怪ㄋㄟ,愛工作,工作鬼。」
台灣人不聽醫生的話
而且日本病人很聽醫生的話,譬如醫生交代假牙做好,因為黏著劑還沒有完全硬化,第一天不能吃太硬的東西,之後有問題再打電話來問⋯⋯日本人都會乖乖聽話。但台灣人不是!第二天就會發生假牙掉的事情,我問病人:「為什麼?」
他說:「我花了兩萬塊錢,回去想看看這個東西好不好用,咬了甘蔗,結果斷掉。」
我說:「不可以吃這麼硬的!」
他說:「為什麼?我花這麼多錢!不能吃甘蔗、不能吃排骨、不能吃雞腿的話,我花這麼多錢幹什麼?」
我的同事都收到──爸媽準備的毛巾了
那次生病我住院二十天。醫院的主任打電話到日本告訴我媽媽:「妳兒子住院了,還活著,不要擔心。」一聽到「還活著」,爸爸媽媽嚇得立刻坐飛機來台灣,更好笑的是,日本人覺得麻煩別人很多的時候,就會送毛巾當禮物,什麼都是送毛巾,生小孩也送毛巾,因為送毛巾在日本代表好事。所以媽媽就帶著「毛巾禮物」去送我的醫生、同事,結果很多同事拿到毛巾非常驚訝,以為「啊?瀨上剛還是不行啊?」原來別科的醫生以為是在送葬禮的回禮。
大家給我10塊錢
第一次坐公車時,我曾經鬧過笑話:那時搭車到天母,只要十塊錢的票,我沒有零錢,就直接投了五十塊錢,以為車上的投幣機器跟日本的公車一樣會自動找錢,就站在車門口一直在等,結果擋到後面要下車的人,他們一直說:「快走啦!快走啦!」然後就越過我下車。後來是一個歐巴桑,把要投的車錢給我,接下來後面的人也把要投的車錢給我,就這樣十塊、十塊⋯⋯湊到了四十塊的找錢,太好了,我沒有損失,就下車了。台灣人真得很好!
碰到呷飽妹--就會有飯吃
有一天同事問我要去哪裡?我說去買五金,還告訴他,有個店的老闆每次都問我吃飽了沒?我說沒有,他就會請我吃飯。同事說:「哎呀!那是台灣人的打招呼方式,就是你好的意思,不是真的叫你吃飯啦!」他還跟我說,以後聽到人家這樣問,就算還沒吃飯,也要說吃飽了。後來我再去那家店的時候,我想,這次換我先跟老闆打招呼:「甲霸沒?」應該就沒事了。結果老闆居然回答我:「還沒,那我們一塊吃吧!」然後又是跟他們大家一起吃!台灣人真的很熱情。
偷渡來台灣
有一次,我跟同事到淡水、金山附近潛水,那個地方有用刺刺的鐵線圍起來,有點奇怪。可是同事的朋友說,他常來這邊,而且沒有什麼人,不會有問題的。我們換好裝備就下水玩了,大概一個多小時,正游回來的時候,看到兩台軍隊的卡車停在我們車子旁邊,五、六個軍人叫我們過去,問我們從哪裡來?我回答:「from Japan」,他們馬上批哩啪啦把我們抓了起來,還拿槍出來,「喀擦!」是真槍,嚇死人了!這是什麼情形?我雙手都舉起來了。後來同事一直解釋給他們聽,大家開始一直笑,原來他們以為我們是從日本游過來的!
武士道精神
有一次去高雄左營舊城,在那邊拍兩個多小時,快要四十度,回程坐車的時候很想吐,沒有精神,後來經紀人帶我去拔罐。差不多十年前我在淡水看過一次中醫,是一個玩金龜車的朋友帶我去的,中醫把完脈,說我氣管不好,要刮痧,我看之前很多人痛到哭,我想,有這麼痛嗎?後來師傅幫我刮的時候,我都沒有痛的反應,他有一點不相信,就更用力刮,最後刮到破皮流血。
朋友還跟醫生說:「他是日本人,武士道精神。」
師傅說:「難怪,都破皮了,一滴眼淚都沒有,有沒有神經啊?」HomeAny sourc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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